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最近，北京昌平区的李自成雕像启动拆除，引起很多关注。《北京日报》网站5月25日也进行了报道：

近日，位于昌平区西关环岛的李自成雕像启动搬迁，引起了市民广泛关注。记者从昌平区文旅集团获悉，李自成像计划迁移至陕西省商洛市商南县，落户至“闯王寨”景区，原址环岛区域将结合城市更新开展街区品质提升，服务广大市民出行。

李自成像矗立在昌平区西关环岛已经30年，是昌平地标性建筑之一，居住在周边的居民已非常熟悉。如今，随着昌平区与商南县文化交流发展走向深入，应商南县邀请，李自成像将搬迁至李自成家乡陕西。

按《北京日报》的说法，搬迁的原因是昌平区与商南县的文化交流，所以将李自成送回了老家。但这并没有平息人们的议论。说实话，李自成进京“赶考”失败，确实没有资格在北京立雕像，送回老家是对的，让他好好在老家呆着挺好的。

那当初为什么要立这么个雕像呢？这也不难理解。李自成一向被认为是农民起义的领袖，被塑造成反抗地主阶级封建统治的英雄。历史作家姚雪垠因此写了本《李自成》的命题小说，对树立李自成的正面形象起了很大作用。小说发行量很大，还被改编成评书，著名评书艺书家单田芳和袁阔成都演播过，在电台长年累月播放。因此，李自成这个明末的草莽英雄的知名度很高。

2002年，看到电视连续剧《水浒传》和《太平天国》的收视率高居不下，在原西安电影制片厂基础上组建的西部电影集团以100万元的价格，从姚雪垠的儿子姚海天处购买了《李自成》影视版权，计划将李自成搬上电视，但不幸流产。可见，在二十多年前，李自成就已不是“香饽饽”了。李自成的雕像早就应该拆除搬离，现在动手算是后知后觉了。

我觉得没有必要对这件事大惊小怪。意大利历史学家克罗齐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句话很有道理。并不能与“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等同。后者是不顾事实，任意歪曲历史。而前者是尊重历史事实，但以当代人的眼光来解释历史和用当代人的价值标准来评判历史人物。以现代文明标准来看，李自成及历史上所谓的“农民起义”，首先并不具有什么进步性，只是历史的循环，“屠龙者终成恶龙”罢了。再者，明末“起义军”对敌人的残酷手法已不容于文明社会。例如李自成部队进京后严酷刑拷前朝高官，索取财产。民间还传说李自成的部队将福王活活烫死，虽然是传说，但也能反映出李自成的部队干过相当残忍的事。更别提张献忠了，极端变态，以杀人和折磨人为乐。这些事，过去倒也没有刻意隐瞒，认为对于敌人怎么做都不成问题。“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理所当然。但随着时代的进步，这些都应当否定。

当然，李自成不合时宜还另有原因。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应当再赞扬和歌颂他。然而李自成作为一个历史人物，仍然值得研究。将其的雕像搬到他老家的“闯王寨”景区，作为旅游资源，也无不可。说起来，还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一方面避免了李自成雕像添堵，另一方面又能为其老家创收，何乐而不为呢！

传闻长沙天心阁外太平军雕塑近日也被拆除，似乎有某种关联。但问题是，最中心最重要地方地标上的太平天国浮雕怎么办？